著/荼白
*标题来自普鲁斯特大师,想读还没读,因为真的很喜欢名字就拿来用惹……又亵渎一本名著(给跪)
*文中带“*”的句子选自诶梨老师《冬日审判》,侵删致歉
*半天写齐肝力耗尽,后半部分胡言乱语不知所云,也不知道怎么改了,大家能凑合就凑合吧,致歉
*老年GG在十字车站遇上了十八岁的AD,AD认出了GG,但他不说;GG知道AD,但装作不知道,也以为AD不认识他。所以GG最后被耍很惨。(人心所向)
大致以上。
格林德沃感到自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是一个可能是周日、也可能是周一的下午。暖洋洋的阳光,他闻到刚出炉焦糖布丁的味道,还有柠檬味,甜甜的,在鼻尖萦绕不去。
接着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拂过他的脸颊——熟悉的触感。他睁开眼。一张少年的脸孔在他面前,带着足以使人注意,又不显失礼的微微惊诧。“抱歉,”少年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些距离,“我只是想确认下你是真的存在而不是一个幻影——我已经几十年没见到真正的人了。”
夏日晚间山谷的清风吹不散庞大城市所孕育的压抑潮湿的闷热。红发少年坐在高高的峭壁上,雪白的衣袖迎着晚风鼓动,像是碧海上的白帆。他眺望着远方繁忙的城市像一只庞大的猛兽在沉重喘息,工厂的黑烟在余晖下被镀上鲜艳的殷红和灿金,马车的蹄声和人间的喧嚣来来往往。
“我的朋友。”他听到草叶簌簌作响,温热的风带着蓬勃的生命气息掠过耳边。
“想要拥有吗?这片广袤的天地。”
格林德沃手里握着骨瓷茶杯,坐在舒适的花梨木长椅上,茶叶氤氲的白色雾气模糊了他的视线,有种易碎的不真实感。他大概的确死了。虽然多年的牢狱生涯模糊了他对时间的观念,他的心在崩溃,但神志依旧该死的清醒。他记得自己丢人地被一个愚蠢的小子像捻死一只蚂蚁般轻易杀死,而他能做的不过是嘲笑——再嘲笑,连为所要保护之人的坟墓施一个防御咒语都办不到,直到一道绿光遮蔽了他的世界。
而他现在就这么好端端的坐着,和他十八岁的恋人——贴切的说是十八岁时的邓布利多,坐在白茫茫的雾气中,吃点心,喝茶,沉默着发呆,唯一支持他的一点幸运便是他没将满脸皱纹、牙齿掉光的自己同那个笑容恣肆的金发少年联系起来。
他终于决心打破这寂静:“我这是在哪儿?”
少年沉默了足够长的时间,他抿了口蜂蜜水,蓝眼睛注视着前方,没有焦距。
“如果我认为——大致是生与死的站台。”
“那你在等什么?你的火车呢?”
“我的火车没有来。”
格林德沃哽住了,他把头偏了过去,狠狠地咳嗽,当他转过来时,发现年轻的阿不思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他难以抑制地打了个哆嗦。少年移开目光,好像心情很好。“失礼了,”他语气轻快地说,“我以前都没注意到原来人这么真实。”
一只通体鲜红的鸟儿飞了过来,落在阿不思的肩膀上,柔和地鸣叫着,一双美丽的眼睛却警惕地盯着格林德沃。“这只蠢鸟,”老人咬牙切齿地暗想,“它最好选择不在这时候拆穿我。忘恩负义的家伙。”
阿不思笑着挠了挠福克斯背上顺滑的羽毛,又冲格林德沃眨眨眼:“这是福克斯,你可以叫我阿尔。”
福克斯高傲地对格林德沃扬了扬脑袋,格林德沃报之以横眉冷对。
他注视着福克斯蹭蹭阿不思的手腕,鸟喙里衔着一颗糖优雅地飞走。它和主人一样嗜甜。
车站似乎永不改变的白光颤了颤,接着空气里飘来教堂的钟声和唱诗班的歌唱。阿不思轻轻拂过那些糖果——它们立马如愿消失了。他整理衣襟,坐正身体,偏过头来看格林德沃。
“钟声响了,你需要忏悔吗?”
两次谋杀
“我应该忏悔,我在短暂一生中曾两次杀人。”
格林德沃看着阿不思闭上眼睛,羽翼般脆弱的睫毛遮蔽了那双蓝得惊人的瞳眸。他虔诚地继续。
“第一个是我的妹妹安娜。”
戈德里克山谷的夏日拥有不属于英格兰的好天气,金色的阳光灿烂地刺眼,矢车菊和勿忘我簇拥着开满草坪。清风是温柔和舒爽的,带起金发少女洁白的裙摆,像蝴蝶的两翼。她有点怯怯地跟在两个哥哥的身后,羞涩地微笑着,蓝眼睛亮晶晶的,如同山谷的晴空。
“阿尔福,”她被二哥小心地牵着手向前走,身边是温柔的大哥和软绵绵的云朵般的羊群,“我们能在前面一点放羊吗?”
阿不福思有些惊讶地弯下腰,平视着妹妹的眼睛,柔声问道:“安娜,为什么呀?”
“这片草地有很多花,很漂亮。我想用它们给阿尔和阿尔福编花环。”
“她……很可爱,很天真烂漫,有着普通女孩儿身上的一切优点,她很美。安娜的葬礼是在雨天。是……是我害死了她。”阿不思停了下来,眼眶和鼻尖有点泛红,肩膀微微颤抖。
格林德沃沉默着递给他一条手绢,他微微睁眼接过,老人看到睫毛下晶莹的泪珠在眼角挣扎着不愿滑落。阿不思展开手绢,勉强对格林德沃露出一个感激的笑意,将它附在脸上。
“谢谢。”他带着鼻音说。
“她是个好姑娘。”格林德沃轻声开口,“天空的女儿也会保佑她的。*”
“我所杀的第二个人是一位少年。他和我一样,有着火红的头发,湛蓝的眼睛,也是一样的自私、卑鄙、狂妄、狡猾。”
阿不思站在湖边的浮木上,张开双臂保持平衡。他的长发在身后随风飞舞着,伴随少年有力的呼吸。
他的伙伴在他身边百无聊赖地用石子往湖上扔,操纵着精湛的魔法让石块在湖面溜冰似的滑行很远,直到撞上岸,发出夸张地一声巨响,头晕脑胀地沉入水底。
阿不思咯咯地笑起来。
“还想看吗?我可以让它们来一曲华尔兹。”金发少年扬了扬英俊得近乎刻薄的下巴,蓝眼睛溢满快乐的光。
阿不思张了张口,那种快活的神采却暗淡下去。他摇摇头,从圆木上跳下。
“不了,盖尔。我想我该回家准备晚饭了。”
另一位少年也一股脑从草地上爬起来,他站起身——有着几乎凌厉的气势,又转瞬间化为恋人之间半恼的不满。
“又是你的妹妹……阿尔,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和我走?”
红发少年踌躇了会,深深地叹了口气,但当他抬起眼,充斥着他年轻脸上的又是那种令人安心的坚定。
“明天,盖尔。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
“我于一个阴郁的雨前杀死了他。因此我也获得了这永无尽头的囚禁。我怨恨过,但为这怨恨感到羞耻,这是我应得的。我不后悔。”
格林德沃的心脏紧了紧,感到有点喘不过气。
“我也要忏悔。我拥有两次背叛。”
红发少年站在草滩上的古镜前,边缘的烫金印着繁复诡秘的花纹。他朝镜中望去,看到的是一张陌生又英俊的脸,跳跃着光斑的金发映出夕阳的斑斓色泽,在泛黄的镜面熠熠生辉。
“这是什么?”他偏过苍白瘦削的面庞,问那无形的伙伴。
回答他的是一阵欣喜的大笑。他在余音中感到晚风捧着他的脸颊,珍爱地摩挲着。
“你看,我的爱。你我本是不同样貌,却拥有相同的影子。”
两回背叛
“我……曾以为我一辈子不会反悔,所以我的前半生从心所欲。我只能看到远方渺茫的图景,未曾俯视眼前渺小,又软弱的人们。”
“所以我背叛了一个人。”
“我后悔了。”
盖勒特坐在苹果树的枝丫上,两条腿垂在淡金的午后阳光中晃荡着,哼着轻快的小调。初夏新结的果实看上去酸脆可口,泛着诱人的健康光泽。他咬了一口,又将它扔下去,砸在树下伙伴的书页上,他昂起头困惑地看向自己。“嘿,”金发少年挑起眉,快活地引诱着伙伴,“吃了它。”
树下的少年用袖口擦擦这小巧的苹果,当看到那清晰可见的牙印时,他怔了片刻,接着盖勒特好整以暇地发现他的耳朵红了。
“喂,为什么不吃?”他挑起唇,用诱哄的语气继续怂恿他的伙伴。
“我……”红发少年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慌张地将它送到嘴边,急匆匆咬下一大口,又立即弯下腰,对草坪干呕着。
盖勒特爆发出一阵明媚的大笑。
“是什么蒙蔽了你这聪明的脑瓜?”他从树上矫健地滑下,身姿敏捷如黑豹,熟练地将树叶变形成手绢递给同伴,又给了那片浊物一个清理一新。“你应该知道苹果成熟是在枯黄的九月,而不是金色的夏天——你是在为谁昏眩,我的爱?”
“我伤害了他,然后一走了之。”
“后来我再没见过他。但我知道他就在那里,注视着我,寻找我可能留下漏洞的蛛丝马迹。”
“再后来,他赢了。他打败了我,为了他所谓的正义。之后直到死亡我们都没有相见。”
阿不思喝了口蜂蜜水,沉默着,出人意料的平静。
格林德沃清了清嘶哑的嗓子,感到胸腔像老旧的风箱一样抽动着,发音困难。
“继续吧。”阿不思垂下眼眸,终于说。
“我第二个背叛的是我的信仰。”
“我曾以为这个世界上我最不可能背叛的便是我的信仰。”
“我又错了。这话虽然听上去有点可笑。但我是为了我的爱。”
“你曾想象过未来的世界吗?阿尔。”金发少年躺在夜色中的草地,四肢舒展,眼睛盯着蕴着微光的萤火虫在夜幕中的湖面游荡。
“说实话,在遇到你之前,我没有。”阿不思伸了个懒腰,侧身看着伙伴,瞳眸星星般耀眼。
“很久以前我曾想过我以后,可能会当魔法部长,又可能是威森迦摩首席魔法师,或者代替尼可勒梅成为最富盛名的炼金术师,等等。我都不在乎,因为我知道不论哪项只要我想,一定能够成为最好。但是——”他突然顿住了,灵巧地翻身遮住同伴眼前的夜空,长长的红发蜿蜒到沾着露水的草坪上。
“我从未想过一个新的世界。一个可以由我创造的,崭新的、前所未有的新世纪。像初生的婴孩般拥挤着无限可能——巫师们不用躲躲藏藏,失去魔法的孩子不会日夜啼哭,展露出的非凡的天赋也不再被称为怪物。我们可以走到阳光下,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笑谈一些曾为麻瓜所恐惧和退避的奇闻异事。”
“我们将去取得笑声、爱,和自由。”
他充满感情地一口气说完所有的美好和希冀,兴奋又激动地微微气喘。而他的伙伴也欣喜地盯着他的脸——金色的发梢因获得同等的鼓舞绽放出无限的光彩。
他抱着阿不思翻了个身,双手撑在少年身侧,眼睛闪耀着近乎狂热的光。他大笑着,像是说给眼前的少年,又像是对将为两位天才而震动的世界:
“盖勒特和阿不思,死神的主人,了不起的王!”
黄昏的阴晴不定的光影与长夜做着最后的挣扎。红发少年半跪在河滩,掬起一捧被火烧云点染得浓墨重彩的清水洒在脸上,微微仰头,感到河水碎成滴顺着眉目滚落,携着火热的温度没入土壤。
他往水里望去——人鱼的歌声随水波的震荡扬起涟漪,一条赤红发色的人鱼在近岸的浅滩婉转低吟,每当碰撞到温暖的余晖便像灼烧般仓皇躲避。那清秀的眉眼与自己如出一辙。
他吃了一惊,呼唤着那无形的恋人。
回答他的只是晚风呼啸的回音。
“后来我知道他死了。当然这也没什么。因为无论他死或生我们都会默契地永不相见。”
“令人难以忍受的是这种孤独。多可笑。我独自被关在牢里半个世纪,却忍受不了他已不在人世这个事实一天。”
“我想过除掉他,不止一次,但最后总因各种各样无法理解的原因——他还活着,这却令我感到安慰。他死了,我在这世上的一半也就随着那些腐败落灰的记忆一道死去。孤独,孤独。不是世界崩塌了,而是这世上唯一能听懂你的执着、你的梦想、你的软肋、你的疯狂的人陨落了。”
“世上所有人都能够说话,但能够和你交谈的那一人死了。那么世上所有人都和哑巴没什么分别。”
“所以——我想我是疯了。我彻夜不睡。看着电闪雷鸣把漆黑如墨的发了狂似的大海照亮。黑夜和白昼一样——透彻,清晰,难以忍受。我迎着腥咸的海风,时而大笑,时而痛哭,嘴里嘶吼着他的名字——然后,他来了。一个什么都不懂——除了自己什么都看不到的蠢蛋——他折磨我,切割咒,钻心咒,什么都用了,仿佛过量的痛苦能让午夜拾回繁星死水重游细鱼让疯子发现他的理智——哼,我嘲笑了他,咧开无牙的嘴狠狠嘲笑。然后——”
他顿住了。
“我承认了,我发现了一个世纪以来一直被我强行遗忘和忽略的东西。我即将瘦骨嶙峋、伤痕累累、狼狈不堪地死去。”
“我的心说,为了爱。”
两个囚徒
阿不思静静地看着老人将脸埋进手里,压抑着哽咽,溺水般大口喘着粗气,咳嗽着——他在这一瞬间真正展现出衰老的姿态。
他拍了拍他瘦削的背。
一杯加了牛奶的咖啡飘到格林德沃的面前,他接了过来,近乎感激地看了阿不思一眼。待老人的呼吸渐渐平复,阿不思递给他一张凭空出现的餐巾。
“我们还能继续吗?”
“请。”
“我从你刚才的叙述中发现了非常有趣的一点。如你所见,我们俩其实都是囚犯——只不过一个在生的世界而一个在死的……虽然你现在也和我一起被继续囚禁了,我很抱歉。”他对格林德沃微微颔首,而后者耸耸肩表示并不在意。“如果正如我所猜测的,这个类似车站的空间,之所以会没有我的列车,是因为这是个被废弃的站台。我同那些年所有尘封的过错和记忆一样被锁起——不被原谅。”
阿不思搞不清现在过去了多少年——可能是几十年,也可能是一瞬间,反正在这里,时间和空间是没有概念的。他先躺着,然后坐着。看着平稳得近乎虚假的光线穿过石柱铺在光滑的地板上。
他感到自己像阿瓦隆里的梅林,年复一年地注视着世界,接着他笑了,一个人在寂静中咯咯咯地笑了会。因为他没有千里眼,也看不到世界。
他在淡而无味的岁月中开始做实验。把当年所有细枝末节的想法却仍未付诸行动的研究,利用这有求必应的神奇牢笼实施了遍。他亲自从最细微处做起——最枯燥、最耗时间的步骤也耐心地细细打磨,不为新的发现,只是为了消磨时间。
他也读书,各种各样,读巫师的,也读麻瓜的。他有时会有些新的思考,但当他提起羽毛笔准备将其记下时,这灵光一闪便笑着跑走了,像他的实验一样,到了最后一步总是会出差错——重试,再错——再推翻重来。永无止境地尝试与失败。最后他想明白了,他忘了最关键的一步。自己是十八岁的他,不应该有超越十八岁的想法,这便是有求必应屋的局限,也是自己永远无法挣脱的无形枷锁。
有时他想起过去,于晨光熹微中不带感情地审视着自己的记忆,像是读一本无关紧要的书。他觉得自己应该恨那两位少年,因此为杀死自己避免悲剧导演了无数种方案,淡棕色的羊皮纸厚厚一摞,堆在地上,像是某个疯狂的、冗长的梦。
偶尔他从梦中喊叫着睁开眼,看到地上的水渍,摸了摸脸才发现是自己的眼泪,然后闭上眼睛,希望自己永远不会惊醒,亦或不再醒来。
“是不是很无趣?”阿不思停下叙述,往嘴里扔了块方糖——巧克力味。他嚼得很响。
“你要醒来。”格林德沃突然说,手里仍攥着那杯没喝完的咖啡。“你要醒来。”他又重复了一遍。然后他回神般突然发现自己讲了些什么,闭上了嘴。
阿不思有点好笑地看着他故作镇定地搅拌着咖啡,又陷入沉默。
接着——毫无预兆的,凤凰出现在阿不思的肩上,用美丽的凤冠摩挲着他的脸,温和地鸣叫着。
阿不思抬起头,他的表情一瞬间空白了。
“福克斯说,火车要来了。”
他走过长满血红罂粟的荒原,天空是枯倦的昏黑。路的尽头有位少年对他大笑着张开双臂。他看不到,却真切地知道他就在那里。
他走上前,用盈于指尖的金色阳光细细描绘少年的眉眼。他划过少年的金发,几乎带着皮格马利翁的偏执。
“你应有一个为我熟知的名字,告诉我。”
“可以称我为您的爱,先生。”
一场爱恨
阿不思侧耳倾听着,寂静了近百年的空气因由远及近的汽笛声震动着。他惊叹了一声,真诚地感慨:“我以前从未觉察汽笛是这么美妙的声音。”少年收回远眺的目光,从长椅上跃起,这才发现老人仍坐在原地,死死盯着他,一动不动。
“所以盖勒特,你不走了吗?”
格林德沃怔住了。他感到自己像是一位中风病人般哆嗦起来,浑身战栗,颈项沉重得像铅。他吃力地转过头,咬住嘴唇,感到它们也在颤抖着,发音不利索。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一开始就知道。”
红发少年一步步走近,格林德沃近乎惊恐地看着他曾热烈赞美过的蓝眼睛——此时它们湿润着,却平静得像湖。“刚才的故事我其实没有讲完。过了很长时间——也许只是一瞬,又也许是很多年。那一天,当我在未知的时刻醒来时,我睁开眼睛,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了日出。我先是看到一枝爬山虎纤细的臂,颤颤巍巍地攀在高大的大理石石柱上。接着是白鸽——在栏外飞快划过,欢叫着,像是风,云,或随意什么美得惊心的东西。然后,它来了,我透过厚厚的睫毛和泪水看到它的金光温柔又庄严地普照了这片寂静的空间,那么美,雄浑,充满力量和希望。我哭了,伏在地上,感到泪顺着我的皮肤无声无息滑落在光滑的地面。我想到爱,想到欢笑,想到孩子们,想到弟弟,妹妹,父亲,母亲,想到戈德里克山谷的夏天,羊们随着清风在绿草滩上吃草,阳光从山毛榉宽大的叶上垂落,细细密密洒了一地。我也想到了你。坐在树上,晃着脚,大笑着,哼着最喜欢的小调。我向天神祈祷。我突然发现我一直回避着,来安慰我单薄良知的自欺欺人,我不恨你,过去,现在,将来,一直不,邓布利多也不。我们从来没有恨过你。”
他温柔地注视着身边的老人突然崩溃地大哭,将盖勒特搂入怀中。老人紧紧抱着他,身体蜷缩着,像一片枯叶在颤抖。
“你知道吗阿不思。这才是最糟糕不过的事。”
“也许他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坟墓。”
邓布利多擦了擦眼睛。
和解
“上车吧。”一声汽笛伴随出发的蒸汽窜出,阿不思轻巧地跃上火车,冲站在站台的格林德沃眨眨眼,“我们一起去找邓布利多。是时候让我们回归了。”
他向老人伸出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