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无人能阻挡细水爱长流

The hypothesis from Fontainebleau

著/荼白

*假说与枫丹白露,即小树林爱情故事

*枫丹白露没有隐喻,纯粹柯罗画得好看

*假的科幻,真的爱情。灵感基于后桌老毕借的15年《环球科学》中的相对论专题,实际上非常伪,大家别信

*马猴烧酒阿不思从头至尾只有一个,麻瓜教授盖勒特从头至尾也只有一个,他们在各自的宇宙都未遇到过对方(结尾就是原著了相遇乐)

*时隔半年,胡汉三我又回来啦!

 

 

 

“这是一种新的假说,我们溯流而上,向黑洞洞的宇宙讨要我们的起源,得到的答案却是我们创造了自己。”

“宇宙暴胀一旦开始,就很难停止,无穷枝杈的巨树开枝散叶,其中的一个分支再度回环,然后成长为主干。”

“这就意味着,在我们的脚下——并不是霍格沃茨积灰的地板砖下,抬起你们的头来,蠢货们!”

“会有一段时空回路,它不属于低端的三维,而是一个保有时间、甚至更高的维度的闭环。”

“我猜想,量子物理中的超距作用,便是一个粒子跌下了闭环,瞬间来到千万枝杈中它的另一半所在的地方。”

“接着推想,既然粒子能够穿越时空,由大量粒子组成的我们又何尝不可?”

“超距固然是微观的,但跌入闭环可以是宏观的。只要枝桠的这头的宏观物体有足够多的粒子与他纠缠。”

“多奇妙,我们一般把这种现象称为缘分,但实际上是超距将与我们纠缠的那一人送到我们身边。”

 

 

 

Chapter1

“要我说,这简直太疯狂了。”前脚一出夏日昏沉沉的理教,罗恩就心有余悸地向哈利发言。

“鬼知道那个与我纠缠的人是什么德行,说不定还是个男的!”

“为什么一提纠缠你就要想到恋爱上去?”赫敏抱着一本疑似凶器的巨著从他们身后匆匆赶上来,毫不客气地讥讽道,“看看你自己就知道了,他一定也只有一茶匙的感情。”

罗恩张了张嘴似乎要反唇相讥,哈利痛苦地捂住脑袋,打断了他们新一轮的争吵。

“那是什么?”他望向赫敏手中灰扑扑的巨书。

“很显然,又是万事通小姐将要研究的伟大理论。”罗恩插嘴道。

“只是对格林德沃教授课堂内容的一点补充。”赫敏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这个假说非常——非常有意思,如果他有办法证明,这个成果足以让他当一辈子卡文迪许实验室的主任。”

“你说的对,”哈利绕过气鼓鼓的罗恩朝赫敏点了点头,“也许下堂课我们应该向格林德沃请教一下。”

 

 

格林德沃来到林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晚饭后独自来这里转转似乎已成为这么一位临近退休教授的习惯。黛紫偏黑的一层一层的天空,太阳早已不见踪影,几颗稀疏的晚星挂在暗淡天幕的衣角,浅浅地闪烁着。小径一路绵延到深处,被旁侧横斜的树枝掩映着,树梢浓绿的叶子隐隐闪着微光。清凉的晚风吹来,沙沙作响,格林德沃阖上双眼,想象着宇宙黑漆漆的巨树伸展的枝蔓,感到心灵上近乎虔诚的宁静。

突然,他被一层软软的布料绊了一下。他急忙地转头,看到了一位坐在道旁石块上歇息的中年人,仿佛行路累了,进入梦乡。那人穿着得体却略微花哨的长袍,领口的丝绸优雅得打着褶子。他还有一头漂亮的红发,发梢在沉寂的天色里火焰般温柔地跳动着。

格林德沃心头一热。

“嗨,我说——”

他话刚到嘴边,那人却已闪电般从石上跃起,一根棕褐色、笔直锃亮的木棍戳在他的颈沿。

明亮锋利的蓝眼睛逼着他:“那些孩子们在哪儿?”

“哈?”格林德沃思畴这种莫名其妙的阵势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在说什么?”

蓝眼睛眨了眨,一种眩晕感随之而来,格林德沃感到自己的大脑隐隐作痛,仿佛是他人的思绪在其中穿行。

“抱歉。”小木棍垂下来了。中年人退后几步,理理衣裳,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颗嗡嗡作响的糖果。

他往格林德沃手里一塞,歉疚地解释道:“刚才太急了,没认出来你。”

“什么?”格林德沃感到这半辈子从未像此刻般充满疑惑,“我们以前见过?”

这好像逗乐了中年人,他微微咧开嘴,格林德沃闻到了一股柠檬干的香味。

“是的,在我年轻时——仿佛是很久以前了。那时是我不认识你。真是个美得像梦的下午。”

说完,他转过身,拿着那根木棍对着身后的石块敲敲打打,一边轻声念叨些晦涩难懂的词句。

“时空的波动还不稳定。”他最后宣布,快速地向一头雾水的格林德沃点点头,“失礼了,我生活的宇宙出了点乱子,我的学生被劫持了,得赶快回去。”

“我也是一名教授,”格林德沃连忙道,“理论物理学博士盖勒特.格林德沃。”

“阿不思.邓布利多。”中年人笑着点点头,向格林德沃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在格林德沃试图握住它前,邓布利多像被风吹散般静静地消失了。

 

 

Chapter2

“正如刚才所言,我的假说已得到初步的实际证实,前天,在那个林里,我见到了来自别的世界的那一人并与之简单地交谈了几句。但由于时空不稳定,他也有别的事情要忙,于是匆匆离开了。”

一只苍白的手从礼堂前排举起,格林德沃淡淡瞥了他一眼,继续自己的教程,“但是我通过计算,发现——”

“教授,”汤姆.里德尔自顾自地站了起来,“我反对您的观点。”

“那片林子的确是与我波动最相契合的地方。”格林德沃短暂地停顿了下,目光凌厉地扫过里德尔。

“你说。”

里德尔在被目光一刺的激灵后,随即恢复了往日那种令人不安的笑容:“首先,您的假说真实的可能性极小,闭合类时曲线需要沿着黑暗的宇宙飞上遥远的路程,而您只不过去了趟小树林。”他很快地向四周瞟瞟,满意地看到他那些被称为“食死徒”的跟班发出嗤嗤的笑声。他清了清嗓子,继续慢慢道,“其次,宏观物体的波动性小到能够忽略,何况宇宙间要穿越遥远的距离;再次,只是您一个人说您证明了这项根据前两条必定是妄想的假说,您并没有证据——至于那个‘异世界’的访客,教授,恕我失礼,我有一个很好的精神科朋友。”

里德尔满意地坐了下去,食死徒们哄堂大笑起来。格林德沃始终站在讲台上冷漠轻蔑地瞧着他们。

又一只手举起,格林德沃挑了挑眉。

赫敏有些局促不安地站了起来,但她的脸庞涨得通红,显然是气坏了。

“里德尔先生,”她直直地看向他的方向,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我想指出你的几个谬误。第一,时空环路距离我们并不那么遥远,只不过它绵延得很长,你需要极端的耐力才能到达它的源头——起点;第二,格林德沃教授指的不是宏观物体的波动性,而是组成那个物体的粒子之间的纠缠与波动;第三,闭合类时间曲线很难产生,因此它也只是个假说,但这是宇宙诞生的必要条件,你既然肯定它的存在,那么你应该直面极端物理条件产生的可能性。如果你还有点科学精神的话,你应该去证伪,至少去那片林子走走,而不是在这里对教授报以嘲笑的态度。”

里德尔苍白的脸浮上淡淡血色,他气急败坏地开口:“即便是真的概率也太小了,究竟要去多少次才能碰上?”

赫敏还想说什么,但被格林德沃抬手阻止了,他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接着转向里德尔。

“如果你认真听我之前的介绍,你会知道,我与他的契合度非常之高,再加上合适的外界环境,的确存在这种可能性。但是,我不再想与你就这件事争论下去,如果你还想保住学校给你的副教授教职的话,从我的课堂上滚出去。”

“你会后悔的。”里德尔恶狠狠地甩下这句,带着他的同党迅速跨出了大门。

 

 

 

“嘿,冒昧打扰了,请问这儿是哪里?”一个清亮的声音从树梢传来。

格林德沃飞快地抬头望去——微微蜷曲的红发在夏日午后夺目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地闪烁着光斑。

“英国伦敦郊外的树林。”他冲树上难得一笑,正对上那双令人难忘的蓝眼睛,“我们果然很快见面了,阿不思。”

“你知道我的名字?”少年稍稍诧异地张大嘴巴,很快又露出了那温和有礼的笑容。

“是的,是中年时的你。我们——促膝长谈,非常令我印象深刻。”

他满意地看到对方像当初自己一样露出困惑的表情。阿不思眨眨眼睛,又微微蹙起眉头。

“你的穿着,和说的英语不太像19世纪拥有的。我还在自己的世界吗?”

“这可真是说来话长了,我的孩子。”格林德沃笑容可掬地回答,行了个夸张的维多利亚时期大礼,向树上伸出手,“我能邀请你走走吗?”

 

“所以,”他们一起漫步穿越了半个森林,阿不思终于从格林德沃一番长篇大论中缓过神来,有些惊奇地弯起眼睛,“我通过闭合时间回路来到了宇宙枝桠另一端的世界?”

“是的,就像是你们世界的厄里斯魔镜,只是你的光芒太强烈了,以致这些纠缠的粒子共振地如此迅速。同时这面镜子也很挑剔,全宇宙只能映出你一人。”格林德沃轻轻笑着,在阿不思不好意思地低下泛起红晕的脸后继续说道。

“虽然你现在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但就多年后的你来看,似乎那时你已经摸到了一些门道。”

“你们世界研究这个已经百余年了呢。”阿不思愉悦地笑起来。

“从你那边的时间来看也差得不多,”格林德沃不情不愿地承认,“也许相对论这玩意儿从巫师的角度研究就是简单点。”

小径终于在前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几米宽的小溪。溪流温柔地拂过凸凹不平的大地,明澈的溪水沉积了些许斑斓的落叶,林间回荡着不息的微风,有褐色的鸟儿于光线掩映间滑向湛蓝的天穹,惊起枝杈上的片片青叶。

阿不思吹起口哨。

“看,那有艘小船!”忽然,他惊叫道。

格林德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艘浅色木质小舟泊在岸边,两支桨随意地扔在地上。

“奇怪,”他嘟囔道,“前几天我来这里还没有。”

“也许是此情此景太应该有一艘,于是它便来了。”阿不思已经着手将船推入溪流,他双手拽着麻绳,累得气喘吁吁,但眼睛明亮地映着夏日午后,“就像我一样。”

“对,就像你一样。”格林德沃也笑起来,他不记得在漫长的过去自己何时这样快乐过。他弯腰拾起两柄木桨。

午后、树林、飞鸟,美好的夏日似乎无穷无尽,在这样的日子里,似乎过去和未来都遥不可及。他们挥舞着船桨随船只滑下一段陡峭的急流,船摇摇晃晃,他们为彼此身上溅满的水花笑个不停。但是没有人担心翻船——扶起来便是,此刻他们要做的,不过是撇开所有的真理,假说,奇奇怪怪的各种回路和曲线,大笑着放声高歌,惊起滩滩白色水鸟,穿过无穷无尽的树林和大片大片的苇塘,一路漂到尽头光明的大湖上去。

 

 

 

Chapter3

“所以,你是怎么想起来买这艘船?”赫敏拿着桨跟在后面,同情地看着哈利罗恩卖力地拖拽着一只小船。

罗恩看上去就像是被谁踢了一脚。

“我闲的,不行吗?”他转过头飞快地瞟了一眼赫敏,红着脖子粗声粗气地说。

“我不过是想,既然到有水的林子里来,以备不时之需——有船能划说不定更浪——好玩一点。”

“哦,天哪罗恩,”赫敏眨了眨眼睛——它们此刻有些晶莹,“我收回那句话,也许你的感情是比一茶匙多那么点儿。”

哈利无言地抿了抿嘴,卖力将船挪得离溪流近点儿。突然,以足球队前锋的敏锐直觉,他扭头告诉罗恩赫敏。

“他们来了。”

 

三人迅速找了片灌木仔细隐藏好了自己,紧张地聆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等等,有点奇怪。”罗恩突然小声说,“怎么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

“什么?我听到的明明有两个。”哈利不解地看向他,“你听,还有一个年轻人的口哨声。”

罗恩还想辩解什么,但格林德沃此时的距离使他们实在不便交流。

哈利小心地扒开枝叶,露出一条细缝——一位少年火红的头发跳跃在眼前。那个年轻人正和格林德沃教授有说有笑地讲些什么,卖力地将船推向水中。

哈利听到罗恩和赫敏同时倒抽了口凉气。

待那二人终于划远,哈利听到她轻轻的说:“你是对的,哈利,确实有两个人。”

乱蓬蓬头发的少女想了想。

“只不过其中一个恐怕是相对我们存在的。”

 

 

 

Chapter4

“我再一次地证明了我的假说。”格林德沃意气风发地站在讲台上,“他来自一个拥有魔法的世界,很年轻,拥有火红的头发,并且天赋异禀。我想从他那个世界着手,这个研究的进展会大幅度地加快。”

“很抱歉,教授,恐怕你不能够。”教室大门突然被嘭地撞开,里德尔的面庞出现在门外。

他侧身让警官们进入教室。“你们也听到了。”里德尔脸上挂着假兮兮的悲悯笑容,轻轻摇着头,“格林德沃教授现在恐怕不适合教书,他对研究太过沉迷了。”

“谢谢您,里德尔教授。”一位警官握住他的手,“如果不是你即时的报告,不知会在教育界埋下怎样的祸根。我们会向校方建议让您接替这个空缺的职务。”

“不,”一个声音突然插入,教室里戴眼镜的黑发男孩站了起来,“格林德沃教授他没有疯。”

“怕不再是格林德沃教授了,孩子。”里德尔瞥了他一眼,冲警官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们都发现了他,”哈利固执地继续说,罗恩和赫敏在他身边拼命点头,“只不过时空环路它很不稳定,所以那个年轻人是相对我们存在的。但只要你观察,很容易便能发现他的踪迹。”

“只不过他现在又回去了,是吗?”里德尔眼睛闪着恶毒的光。

“够了。”一直沉默的格林德沃突然发声,他平静地收好摊在桌上的教案,不知怎的哈利从他脸上居然看出了一丝隐藏的快乐。

“但是教授——”他挣扎地说。

“不必了,”格林德沃抬起一只手,将包潇洒地甩在肩头,他慢慢地扫了他们三人一眼,又将目光转向踌躇的警察,“我想,到我这个年纪,是该退休了。”

他大跨步地走了出去,留下教室内外目瞪口呆的人群。

“盖勒特说谢谢你们,哈利。”一道慈祥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哈利猛地一转头,看到一个须发银白、戴着半月形眼睛的老人端着杯蜂蜜水坐在自己身旁的空座位上小口抿着。

“会有位更适合教书的老师接替他的,莱姆斯.卢平教授,你肯定喜欢。”他微笑着冲哈利点点头,帽檐上的小星星乐此不疲地闪烁着。

“至于对某样事物太过贪求的人,往往会得不到它。而是收到一份诉讼,说他虐待儿童什么的。”

“那格林德沃教授——我是说你们怎么办呢?”哈利松了口气,那双蓝眼睛格外令人安心。

“去个温暖的地方,”老人调皮地眨眨眼睛,溢满了笑意,“四季有吹不尽的清风,大片大片树木构成的海洋,鸟儿成群地飞过,夏日流连不去,闭上眼睛,还能听到不息的海潮声。”

 

 

 

Chapter5

阿不思于夏季的晨风中醒来,夏日绿叶涌动的潮声起起伏伏,挂着白纱的窗户大敞着,有雀鸟在檐上盘旋歌唱。

他迷迷糊糊地支起臂肘,隐约间望见迎着光的窗台上蹲着一位金发少年。他听到身后的响动,回过头来,冲自己展露了一个摄人心魄的笑容。

接着他纵身一跃,如巨鹰迎风张开翅膀般,大笑着落入到1899年无穷无尽的盛夏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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